第(2/3)页 钟离匡喝口茶,继续说道:“想必你已知道,王爷已经有旨:说是此次恩科考试,以河洛王爷为主考、我未副主考。王爷闲散惯了的人,未必肯搭理这等俗务,此事恐怕还要落在我的身上。这样一来,你既有了王爷的保证、河洛王对你又是极欣赏的、同我又有师徒之谊,难道还怕中不了进士吗?” “师傅的意思,难道是……”秋仪之试探着问道。 没想到钟离匡却没有半点忌讳,说道:“取了不学无术之人,那才叫徇私舞弊。你是有真才实学的,我因此取了你,虽有私却也无私、虽不公却也是大公,这才是真正的为国取仕。” 秋仪之听了,不住地点头,说道:“师傅这番夸奖,仪之不敢承受。只是义父之前已将恩科考题透漏给了我,若我这篇文章做得狗屁不通,难免有损义父和师傅大名,混在天下才子之中也是抬不起头呢!” 钟离匡道:“你能说出这几句话,不愧这几个月经受的历练。这样好了,你这两日先就着题目,写篇文章过来,师傅抽空帮你改改。这样虽未必能点中状元榜眼,中个进士还是板上钉钉的。” 秋仪之听了,赶紧作揖感谢,又说了几句关于登极大典筹备事宜之后,便辞了出去。 郑荣因尚未登基称帝,故而不能住在皇城当中,便命人将自己之前坐落在京城之中的王府里里外外整饬一番后,便入住了进去。 这座王府极大,郑荣的家眷下人有不甚多,因此其中有的是空置屋子。秋仪之便在一侧选了一处独门独户的院子住下。 在城中买了碗馄饨草草吞咽下去,算是用过晚饭之后,秋仪之便将自己锁在书房之内,挑灯夜战,便想要将这篇文章科举策论写好。 可不料秋仪之虽然一向是口齿伶俐、滔滔不绝,然而提起笔却不知从何写起。他便赶忙翻阅几篇历次科考下来的状元文章,胸中似乎有了灵感,可下笔写了没几个字,便又停住了。这样几番折腾,天色已然漆黑,却只在一张宣纸之上写了没几行字。 秋仪之将这寥寥两三百个字,看了一遍又一遍,却再也没法往下写。他苦笑一声,轻叹道:“原来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,然而只要能写好这篇迂腐文章,却也并不容易啊!” 秋仪之正在愁苦之际,却听房门被“吱呀”一声推开。他不知深夜何人还会前来拜访,拜访之时又不懂得敲门招呼的礼数,便连忙抬眼望去,竟是忆然郡主夤夜来访。 秋仪之讶异地问道:“大半夜的,你怎么来了?” “怎么?你这里是龙潭虎穴吗?我不能来?”忆然一面说,一面随手拾起秋仪之摊在桌上的那张纸,说道,“你不也是大半夜不睡觉,不知在这里写什么锦绣文章呢。” 秋仪之挠挠头,自嘲地说道:“什么锦绣文章,就连狗屁不通都谈不上。我写了两三个时辰了,都还没把这篇文章写完呢!” “唉!”忆然突然长叹一声,“难道你真的要去做那芝麻绿豆官吗?” 秋仪之还想着改日怎样将自己这个消息,变着法儿告诉忆然,却没料到她居然已经知道了,忙敷衍几句道:“科举可没那么容易,说不定我考不中进士,也就没法出去当官了呢!” 忆然将视线从那张纸上移开,紧紧地盯着秋仪之说道:“我都知道了,你还敢诓我。这事情幽燕王爷都答应下来了,以你的功劳,宰相将军或者王爷一时舍不得,区区一个县令,还不是随手就给了你了?” 秋仪之抬眼刚同忆然炽热的眼神接触,随即吓得移到一旁,盯着桌案上不停摇摆的灯光,说道:“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。朝廷之中勾心斗角,互相侵轧,我虽然年轻,却也是看见得多了,经历得累了。若不想个脱身的法子,这条小命恐怕也是难保啊!” “那你就舍得放下身边这么多亲戚朋友去当那个微末小官么?你就真的舍得……舍得离开我吗?”忆然说道这里,喉头一紧,时候有些哽咽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