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、沈氏昭容-《醉千宠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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门扉尽开,内里之状便全然可入眼帘。
这里面真是素净的不能更多,想来蓬莱殿宫人所居之处,装饰点缀之物也多过于此,可见沈昭容如今的处境,是全然没有九嫔风范的。四下安静,檀香之气淡淡飘出,在午后的阳光沐浴中,竟有了一分世外桃源之感,仿若在这充满了算计斗争的陈宫中,自成一番景象。
小筑院中无人走动,房屋的窗子皆是半开,掩映着可以看见屋内陈设,亦是简单朴素,不过几凳榻床,用了素色帷幔,内堂隐约可见佛龛与香炉,若非物品的纹路彰显着主人多少还有些富贵,只怕说这里是寺院的禅房,也是信得。
另一侧的窗边,半开的窗后置了书桌,一个素服淡雅的女子,未施粉黛,长发松松地绾了一个发髻,用银簪覆在头后,此刻正执笔在书写着,自然是闭宫六年未出的沈昭容。清明几人缓步走进小筑,她也是未有抬头,依旧那般静心写着字,一笔一笔,极是稳妥,全然不受干扰。
清明回头示意二人静候,自己入内通传,便见她们低语了几句,沈昭容仔细将手中之笔放下,将手边的一串佛珠拿在手中,缓缓自屋内走出。
光线下可见沈昭容的面容,并不算得上惊艳,但是胜在此刻恬静的神色,竟是花红柳绿也比不上。眉目之中,隐隐透着婉约哀伤,虽面无神情,但从她那微垂的嘴角亦可读出,她已是许久与笑容无缘了。
眼见她已迈出廊下,程芷蓝与裴贞婉二人连忙屈膝行礼。
“尚仪局司乐程芷蓝,请昭容娘娘安。”
沈昭容手中转着佛珠,淡淡答着,声音不喜不悲:“程司乐免礼。”
这是一句没有什么情感的答话,只是疏离的循着礼,这么一句话,几步路,并无甚情绪,聪慧之人已能清晰判断出,沈昭容如今,仍是没有什么神采,仿若一潭静静的池水,除去微风能泛起微微涟漪,再无变化。
程芷蓝淡淡笑了笑,自袖中取出裴贞婉方才交予她的东西,那是一方蜀绣的帕子,素色的软缎上半面皆是绣图,针法严谨,栩栩如生着绣着几竿竹子,并两只仿若翻飞的郦鸟。
“奴婢近日得了一方蜀绣绢子,”程芷蓝恭谨地将手中的帕子双手奉上,“陈国少见蜀绣,奴婢忆起昭容娘娘来自蜀地,想来难免有思乡之情,便今日带来给娘娘消解。”
隐隐能听到一声轻叹,沈昭容拨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下来,缓缓上前,却未接过那帕子,只是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了一遭,温声道:“司乐有心了,只是我已不用这些绢帕,想来要辜负你的好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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