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三十二章 车夫闹乐署,惊现说唱老汉-《大乐令每天都在吃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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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就站着,两手交握在宽宽的大袖内。凭借着不长的阅历,他能看出来这面颊突兀的就是个有些混得开的车把式,那么他有索容道那样的儿子也不意外。

    白泓也看到,昂头打着手鼓依然唱着哀歌的领头老汉,这秦皇凤首一结案,这老人就敢露面赚取外快了。他走上前凑近老汉:“七叔,你不是个工匠吗?怎么还唱哀乐呢,多才艺就该来找我,我给你申报尚书令大人,让你入籍我大渊。”

    这老汉发觉他震耳欲聋的哀乐说唱,其实很激烈又震荡,但这白玉脸庞的男子居然不为所动。他微笑着:“等我把今日的乐走完啊!”他的脸上彩绘颜色白蓝分明,他一首调子没有完结就还在打着节拍唱下去。

    李知事和这领头车把式老索都一些懵,老索耐心没有多少了。又扯开嗓子:“白大人,今日你打了我儿子容道,那么你就该赔偿五百两银子治伤用的。”

    白泓根本就当老索头他是透明的,老索头说的是嘈杂之音,他依然煞有兴趣滴观看着老汉的说唱,这说唱他幼年听过无数个版本。

    有他祖父亲口唱的也是鼓声相伴,也有长安城里那些龟兹移民,头巾缠绕着神情很激动昂扬,仿佛在不屈中与生命的坎坷在对抗。

    “大人,我儿子的伤口化脓了,也结痂了!”那老索是赶车的头目,平日里隔着大路喊对面车夫喊习惯了。他这样连续几声没有喊到回应,他干脆站到白泓身边又喊:“白大人,给我银子,索容道要治伤!”

    白泓耳朵偏过去躲开了老索的喊声,微笑对他:“你要是治伤就给我说治伤,乞讨的不在这里,乞讨在我太乐署是违背规矩的,或许你该到城门外的乞讨队伍哪里。”

    “我才不信你说的呢!我儿子说了你最奸诈,你们把他当驴子使唤,完了还打他,你们活该大伙儿说说,有这么对待一个通传的吗?”

    老索必定是依靠势力欺负别人也习惯了,来到太乐署,他根本就没有把王廷命官放在眼里,他耍赖也认为能在这里耍。

    内大间门槛内,那些员吏们都站着看,没想到白泓能在前些日子里对宁潜有些忍让,但对这些民间泼皮居然还有办法应对。

    这家里做生意行商的果然有一套,他们心里存有对工匠户和商贾的鄙视,白泓的才华让他们服气,但他的门户还是比他们中的有些人低了些。

    终于,那老汉的说唱停了下来,他手里捏着饼大的褐色鼓,脸上白蓝色草灰覆盖的神态依然忧愁很浓。

    白泓是被他吸引的,别的不怎么有水准的乐人都都是老索雇来闹的,不足为奇。

    白泓先让李知事把说唱老人七叔给带到前院,那里有安置临时乐人的待客厅,给送上茶水聊着先,这老人的说唱在大渊并不多见。

    白泓身边多了师弟顾颂让他比昔日更有信心对付这些人,顾颂低声问他:“刚才那老汉我认识,你打算怎么对待他?”

    他们都没有理会老索和他身后的二十几人,那些人的大裤短衫无帮的麻布料鞋,和乐署众人齐整的装束对比鲜明。

    身为乐令,每日都要面对各种人物的挑衅。白泓抬眼一扫,内大间门槛内,众员吏还没有散。

    他也低声劝顾颂:“有事儿回去家里说,这会儿你先等我把这些人打发走了先。”他让顾颂先进去里面,顾颂不要,他就站着。白泓无奈叮嘱:“那你站着别动哦!”

    顾颂点头没有再说话,笑着看师兄如何解决这事儿,他如今不怕面对任何人,他连死人满地的大牢都待过了。他的神态像是对白泓一句:“师兄,你忙你的,我站着看就是了。”

    白泓嘴角还带着笑,转脸对上老索一张刀削的颧骨:“你儿子来了太乐署当差多久了,你知道吗?”他声音很好听,带着和缓的魅力。对方没有应声,他接着问:“不记得了?那么你这个当爹的可真的心大的很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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